Thursday, July 30, 2009

寮国(老挝)

刊登在《吃风》的其中一篇稿。这是我无意间在网上找到的。不知怎么地竟然出现在已经以网上杂志方式经营的《生活电视》。

http://www.lifetv.com.my/node/11203
http://www.lifetv.com.my/node/11396
http://www.lifetv.com.my/node/11505
http://www.lifetv.com.my/node/11717

短发


我上次在柬埔寨‘剃’了头发后一直都现在都没有剪过头发。算起来也有8个月了。头发已经长得不像样了,看起来让自己觉得很烦。
除了在柬埔寨与有一次在伦敦让发型师朋友去面试时剪头发外,我已经超过10年都没有去剪过头发了。我都是自己在家里剪或者是叫朋友或家人帮忙剪。我讨厌到发廊剪头发,因为要等,而且不便宜。
这次我叫妈妈妹妹帮忙,可是没有人愿意。于是那天我终于‘的’起心肝,去‘金马莉’剪头发。妈妈陪我去呢。只要RM8。剪短了舒服到不行。
(从医院回来后生病。发烧。看了医生也不好。妈妈帮我‘chok sar’。妹妹们帮忙捉住我的手脚。(痛到我大喊救命。)可是过后不久也真的不发烧了。

闷到发慌


















在医院我赶稿赶到快疯了。一直写不出。于是我就逼妹妹跟我玩自拍。这些就是我们在医院拍的‘神经病’照片。

入院记(2)

2009年7月23日-7月28日

爸爸在出院后的一个星期有入院了。这次我们回去复诊,可是我大概知道还是会被安排入院。
医生说爸爸贫血与水肿,要住院输血及排水。我们的包袱都准备好了。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这次准备得更好了。我还带了睡袋呢。

这次爸爸被安排进同样的一个房间,双人房。我们听了非常高兴。这样至少比较安静一些。隔壁的床没有人,所以我以为晚上我可以睡在那里。我冲了凉后,坐在床上写稿,没一阵子,护士就进来。我知道有新的病人要进来了。于是连忙收拾。

住进来的是一个印度老人。(天啊,我们怎么跟印度人这么有缘啊!)那是是十一点多。大约一点多的时候,他的家人‘杀’到来了。大概7、8个。他们来到马上开灯、大声讲话,真的是吵到!!!(难道他们不知道那是半夜了吗,别人不用睡觉吗?)他们大概吵了近两个小时后才离开。

我不喜欢跟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做朋友。于是从那个早上起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说话或点头微笑。第二天他的子孙来看他。有个小女孩用了厕所后,妈妈也没帮她冲水。后来那间厕所臭气熏天。我气得不得了。我走到隔壁告诉那个老人的太太,她于是赶快去洗厕所。(因为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清洁工人,而厕所已经越来越臭了。)(那个老太太进去洗厕所后我有点过意不去,一直问妹妹我会不会太过分。妹妹不愿置评。)

我们没有料到后来那个老人进入紧急状况,被转入High Dependency 病房。那个晚上我刚好与HS出去吃晚餐,大约9.30pm的时候接到妹妹的简讯说那个老人好像要去世了,他的家人都在哭了。她说:不要再给我在晚上的时候再来一单这样的事情了。

我回到病房没多久,那个老人已经转到另一个病房了。我们全都松了一口气。那些没有看过印度人要死的样子人,我告诉你,真的很恐怖。病人与家人都是呼天喊地的。(那个老人在我爸爸出院的那个早上去世了。)
……………………………………..

这次爸爸住院我想大概我们都比较有心理准备了,所以感觉上比上次好很多。(可能也是知道这次爸爸的情况没有像上次那样糟,所以没有那样害怕。)

朋友HS刚好遇上两天没有上班,于是就来医院接我去吃东西。吃了Gasing区出名的鸡饭(一直在想以前美女怎么都没有带过我去那里吃的。),然后去了SS2的‘喂吃街’,还有板面店。他还顺便借了我睡袋与枕头,另外带了几本书给我。(因为我跟他提过说自己带来的书我都看不太下去。)

有朋友陪时间过得比较快,可是也很不好意思要麻烦朋友。(上次美女来的时候也帮我们买东西,爸爸都一直念了。)

HS带给我们的枕头舒服极了。虽然后来我还是在椅子上坐着睡,可是有那个枕头我真的每天都可以睡几个小时。
。。。。。。。。。。。。。。。。。

医生说这次他们一定要找出出血的原因,所以安排他星期一做Gastroscopy,这次是特别的一个,会进入较深的地方到肠子里。他们后来说这个Scope需要RM1200,但觉得我们可能可以试一试另一个较便宜的,不用负担这么重的医药费。我们后来决定还是先试一试便宜的,然后再看。

我让妹妹陪爸爸去,因为我得赶稿。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于是打电话给妹妹。因为我知道做一个Scope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妹妹说爸爸还未出来。不一会儿,医生就走进来病房。(我有吓到,因为我坐在爸爸的床上写稿听歌。有点不好意思。)

医生说他们已经找到爸爸失血的原因了。他们在肠子里找到ulcer。(第二天还让我们看照片呢。)然后医生告诉我其实他们这次用的的较贵的那个方式,可是我们并不需要付RM1200。(不能在这里公开为什么。)

好在的是已经找到原因了。而且吃药就可以解决了。

那个Scope因为是比较仔细的,爸爸出来后就一直喊痛。现在喉咙还是不太舒服呢。我是听说过Scope是非常辛苦的,可是庆幸的是已经找到原因了,这样他就不用进出医院输血了。
。。。。。。。。。。。。。。。。。。

我要说的是,马大的护士及医生都非常有水准,服务态度异常好。他们让我爸爸每次住院都得到非常好的照顾。我非常感谢。我后来到茨厂街买了一个花篮送给他们。当然,致谢卡是少不了的。

笑话几则

妹妹是老师,今年刚刚开始教书。当初进去师训的时候被安排以后要教友族中文。现在她被派到离家里大概半个小时车程的国小教书。

那个地区大多数都是马来人,很少看到有印度人更何况是华人。我猜想很多学生大概也并没有接触过华人。

这是学生与妹妹的对话:
学生:Cikgu, cikgu ni orang melayu ke?
妹妹:Kamu pernah nampak cikgu pakai tudung tak?
学生:Tak pernah.
妹妹:Jadi cikgu bukan orang melayu.
学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学生:Jadi cikgu orang apa ni?
妹妹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笑到不行。天真可爱的孩子啊。

另外一个笑话。
食堂前的停车场。妹妹走向她的车。

两个学生。
学生1对学生2说:Eh, cepat mari! Tengok cikgu punya kereta!
妹妹用遥控将车反锁。车子发出声音:System disarmed.
学生1对学生2说:Nanti, lagi ada satu bunyi!
妹妹开动引擎,车子发出:Turbo on。
学生2对学生1说:Wah, hebatnya cikgu punya kereta!!
妹妹告诉我,我就马上想起YC上次来我家驾我的车载我出去(那时我还没有学会驾车。)他听到也觉得我们的车子很棒,还连续两次开关车子,只为了听:System armed, system disarmed这两句话。

刚巧那天CH来到我家的时候也听到,也说我们的车子很厉害。于是我告诉她这个故事,两个一直笑。


我有三个学生。补习。都是兄弟姐妹。姐姐四年级,弟弟三年级,妹妹一年级。
一天我叫弟弟写一篇作文。后来快要回家前,妹妹拿哥哥的作文来读。不一下子,妹妹就叫:老师老师,哥哥把名字的字写错了!名字的‘字’他写多了两点。
哥哥听了很紧张,赶快拿来看,我也将头伸过去。一看就马上笑了。
哥哥写的是‘学’。妹妹不知道这个字,只会名字的‘字’这个字,于是就以为哥哥写错字了,写多了两点。

闺房之乐

闺房之乐(一)

我不太懂得保养也其实真的不屑。我很吝啬,不太舍得将钱花在保养品上,而我也懒得保养。我偶尔还是会洗一下脸,可能一个两次,最勤劳大概也是一个星期一次。

那次从欧洲回来后,我住在朋友CY的地方。他后来决定他看不过眼了,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洗脸,然后他给我敷脸。他让我用他的SKII来洗脸,然后帮我敷脸,然后再让我用他的神奇水。我从来没有用过SKII的东西,当然。我只记得那神奇水臭到不行。用了好像皮肤是有光滑一些。

谢谢我的朋友那么大方让我用神奇配方,否则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神奇牌子的东西。

闺房之乐(二)

还是朋友CY的房里。

我好像在看《康熙来了》。突然他站在镜子前面,拿着一根铁棒在弄鼻头。我其实一直以为那是用来挤青春痘的铁棒。以前在学院念书的时候室友告诉我的,我自己则是从来没有买个那样的东西。

后来我发现他其实不是在挤青春痘,而是黑头。我没有看过人家挤黑头,只看过妹妹‘粘’黑头。于是我赶快去看。看起来好像很痛的样子,他鼻头都红了。我好奇,于是也叫他帮我弄一弄。结果痛得我要死。他好像用尽他的喝奶之力帮我挤,我几乎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还是算了吧,这么痛。从此不会再挤黑头。

Monday, July 20, 2009

谢谢侬

因为爸爸的情况,所以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东西。原本安排7月初去学静坐,报名了,被录取了,然后在课程开始的前几天赶快电邮告诉他们自己没有办法出席了,因为爸爸的情况好像不是太好。可能随时都要入院。我一直都在跟医生联络,要安排入院的事宜。

虽然很多事情都是要我自己去面对与解决的,可是常常朋友的关爱都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的。我记得一个月前我带爸爸到马大医院的诊所看医生,原本要住院,可是因为没有床位,所以我们得回家等他们安排另一个时间。那天我看到爸爸非常疲劳、辛苦,我几乎没每跟一个人讲话都要掉泪。

我记得我在诊所外地走廊来回走了至少10分钟。我想说让眼泪流完了我才进去。妹妹在里头陪爸爸,而我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流泪的样子。所有坐在走廊上的人都往我这里看,我是决定不管了。流泪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啊。

那天我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身和心都非常疲累了。我根本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想。我只是真的觉得累了。

我亲爱的朋友们常常传简讯、打电话给我,只是要确定我还好。爸爸这次住院做到程序TACE大约要RM8千多,朋友们知道了,都主动问我需不需要金钱上的帮忙,我真的好感动啊。所以我现在知道他们的存款大概有多少了,是时候要骗吃骗喝了!:P (爸爸住院时,美女与Les都说可以到他们那里休息。我中心感激。)

HS昨晚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到电话,后来听妹妹说起。他说因为我突然没有什么消息,所以打电话要确定我没事。今天跟他在网上聊天,他告诉我他家里有张没用的双人床,如果我要的话,可以与妹妹到那里休息。他甚至还说可以用他的车,因为他很少用车。天啊,我怎么能够不感动啊。(又是眼泪。)

谢谢朋友们的爱与关怀。我会好好的。

医院随记

2009年7月9日

我人在医院。马大医院。这间医院我很久很久以前来过。那时是因为父母带大哥来看专科,所以我们全家出动。那是我们家里少数的出游的一次。我一直都记得那时我第一次看到真的马,在一片美丽的绿色草原上悠闲的吃草。我感动得不得了。那个画面从来没有在我的记忆中消失。

我第二次去马大医院是因为在学校旅行的时候我跌倒了(还很不好意思地露出我的内裤呢!真是paiseh。),然后有个老师在马大读书的旧同学骑着摩托车载我到紧急部门给我缝针。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紧紧搂着他的腰,在摩托车上。那时我10岁。

近乎20年后,我再一次踏进马大医院。那时我刚从伦敦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大部分的衣服与鞋子等东西都还未运到回家,于是我穿靴子带我爸爸到医院。那一次他要住院动手术。这是爸爸第二次住院。第一次的时候是11年前他发生意外导致头部受伤。那一次他的头上缝里好几十针。

在这一年里,我们来回这个医院无数次,除了一次我人在中国外,每一次爸爸到医院都是由我陪伴的。我知道所有有关他的病情的、认识那些曾经看过的医生等。大多时候我们都是搭巴士来,除了他需要照CT scan以外。那个时候我们就得开车来医院。

爸爸患的是肝癌。从诊断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一年。一年三个月,正确地说。从他被诊断开始到今年5月为止,他还是过着非常正常的生活。不说的话,没有人知道他有肝癌。

5月我从欧洲回来后,爸爸的情况开始每况愈下。开始时,他觉得非常累。然后失去胃口,每天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然后开始呕吐。后来演变成只能吃白粥。他越来越瘦,越来越没有力气。睡觉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上个月我们开看医生,医生说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名叫TACE(Trans-Arterial Chemo Embolization)的程序,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痛楚,让他可以觉得好一些。我告诉他,他说他要尝试。虽然那个程序大概要10千块钱,可是我没有办法不给他治疗,况且那是他自己想要的。虽然我担心他的身体的状况是否能够符合这个疗程。

所以我们来到医院里。



2009年7月10日

昨天入院,所安排的疗程就是今天。

爸爸因为非常不舒服的原因,所以一直都不太说话,开口说话的话也大多数都是告诉我们他觉得不太舒服、辛苦等等。当然,他也一直骂我们。可能有时就是不能够忍受我和妹妹之间的幼稚的玩笑与小吵架等。

虽然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身体的状况的关系,可是有时我也会觉得委屈,特别是在很累的时候。

他晚上12点开始就不能够进食。我们之前在他去照CT scan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他的脾气,所以我希望他们帮他安排早上进行疗程。可是后来他到下午3点多才开始进行疗程。他说他饿到不行了。饿扁了。很辛苦,他快承受不住了。我们听了也只好安慰他说疗程后他会觉得较舒服,所以禁食一天是值得的。

傍晚6点左右他回到病房。清醒了。我问他觉得如何,他说好太多太多了。我松了一口气。至少那是值得的。我在他脸上看到‘快乐’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好安慰。后来我打电话告诉家人,他在跟我小妹讲电话的时候竟然哭了。他哭得没有办法自己。

我并没有预期他流泪。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流泪。第一次的时候是近乎20年前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在盖棺前,身为长子的他为他的母亲最后一次抹脸,然后我看到他的眼泪。我后来有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流泪,他并没有详说,好像也不愿意谈起。

我希望他一切顺利,赶快出院。

(谢谢美女与伟富来看爸爸。)



2009年7月11日

他刚入院的时候,验血报告说他贫血。后来我们才知道入院前一个星期他已经开始大便排血了。(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血并不是新鲜的,而是旧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问什么出血。医院要给他输血,准备第二天的程序。

由于他这次被安排在两个人的房间,况且厕所非常干净,所以我和妹妹决定就在那里冲凉,不需要麻烦朋友。爸爸身体非常弱,所以我们都要照顾他上床、下床、上厕所等事故,所以还是陪在他身边比较好。

我和妹妹每天都坐在椅子上面睡觉。第一个晚上我几乎都没有睡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全身疼痛,特别是腰部与屁股。那个椅子可真的是硬得不得了。

爸爸开始吃一些流质的东西。可是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发冷,然后发烧。他的脸上忽然失去血色,看得我跟妹妹都害怕。我们赶忙叫护士。护士进来,为他盖被,然后通知医生。医生后来来了,说要给他抗生素。因为他的血压忽然变低(他一直都有付高血压的药,可是入院后血压正常,于是我便停止让他服食。),所以护士说迟一些得将他转入High Dependency 的房间。医生甚至为他做了一个心电图来确定他的心脏并没有问题。

晚上的时候,我们并随同爸爸入住High Dependency房间。里头有四个床位。我觉得自己好像从A级病房转入C级病房。爸爸的床位特别小。隔壁住了一个印度老人,他与他的家人都吵得要命,半夜两点还在大声讲话。我骂了,可是他们并不管。第二天我甚至还跟他们起小争执。后来有人出院,我们换到那个印度人的对面的床位,舒服多了,也较有空间。

傍晚8点左右,那个印度老人突然呼吸困难,需要急救。护士把我们赶出去。我们都吓到了。后来他并没有事。在我睡觉前,我一直听到那个老人在喊,很痛苦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

晚上11点多我们睡觉。不到两个小时后,我听到哭声,然后医生、护士进出。后来1点左右,他们走出去告诉家人老人已经死去了。他的太太进来大声哭喊。我将妹妹叫醒,我们三个人静静地听着。然后与妹妹都觉得尿急,可并不敢到那个老人隔壁的厕所解决,于是就走出去。那时所有的家人都出去了。我看到老人的尸体在那张床上,非常恐怖。

那个晚上妹妹睡不着,我则是睡得好。因为我并不用起身为爸爸做事,有我妹妹。平时她可是睡得香甜,连爸爸醒来上厕所或什么的都不懂。

这个老人的死非常恐怖,让我们都留下阴影。



2009年7月12日

早上看到清洁工人在清洗那张床。那个印度老人睡过的床。3个小时后,一个戴着氧气罩的老人被推进来。他取代那个印度老人。我可以看得出那个老人已经是非常脆弱了。后来听到他的家人告诉医生说如果老人情况复杂的话,不要急救。我于是告诉妹妹等另一个人死去。我妹妹说:Uncle,如果你要死的话,那么就请你天亮的时候死,晚上死的话我真的会非常害怕。

然后陆陆续续有亲戚来看他。他是一个单身老人,来看他的都是侄儿侄女等。很多都开口叫他好走,不要担心其他事情。他们还请来了僧侣给他念经呢。后来傍晚时分,所有人都回家了。我心想怎么没有任何家人留下来陪他啊。我知道他并不久了。他的血压已经是60多了。

我一直都在留意那个老人。我喜欢他。那么静静地。我看到他尝试拿着被,于是我就走过去问他是不是觉得冷,他说是。我赶紧叫妹妹多拿一张被来,然后将他盖上。他的手好冰哦。

没多久,我看到他尝试将氧气罩脱掉,于是我便跟护士通风报信。护士来,将他的双手绑住。我知道那个老人并不想依赖氧气活着,那多么没有意思,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看着他将氧气罩除掉而视而不见。

晚上。我一直注意他的呼吸与血压。他的呼吸声已经渐渐转弱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血压已经只有38了。他的侄儿来。后来他走出去。大概不到5分钟,老人就没有呼吸了。他非常平静地死掉。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他的死与那个印度老人的死多么两极啊。

连续两天,我见证死亡,那么靠近。



2009年7月13日

爸爸入院的那一天,我在电梯里遇到我在拉曼是的讲师。我们寒暄了一下,然后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父亲都住在同一个病房。我告诉他迟些会找他,在病房里。后来我发现他父亲就住在我父亲的隔壁房。

这个讲师是我喜欢的讲师之一。那时的他刚刚从美国回来,讲得一口美式英语。他非常棒,也很年轻,可是一点傲气都没有。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讲师了。与他在医院碰面是一件多么有缘的事啊。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跟他聊天了,像朋友一样。已经9年了。

他还是老样子,好像还是我以前认识他的那个样子,并没有老到。他爸爸住院他每天都去探望他,是一个很孝顺的儿子。其实我并没有想过他是一个这样的儿子。他以前给我的感觉是非常有‘革命感’的。让我惊讶的是他还在拉曼教书。可是他是一个好讲师,他对教师有热情。

遇上他让我很想回到拉曼探望另一个我非常喜欢的Mr Lee。他幽默风趣,常常让学生大笑。他是一个我非常想再见到的一个讲师。或许我真的应该找一天回去那里找他了。



2009年7月14日

医生因为要确定爸爸不是内藏出血,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Gastroscopy。爸爸因为前一天早上吃了早餐后呕吐,所以一整天都没有办法进食。于是在被送去照镜的时候,他已经是超过24小时没有吃东西了。我想他肚子真的很饿也很辛苦了。

我陪他到那里去。途中他突然流泪。我不知所措,只好紧紧握着他的手。在他入院的这几天我都表现得非常坚强,没有流泪,可是现在看到爸爸再次流泪,我真的觉得好心疼。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替他分担一些。

在他被推进去的时候,在外面等待的我没有办法忍住我的眼泪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流泪。我好担心爸爸这次会承受不住。他出来的时候因为麻醉药还未消,所以还在睡着。我看到他的眼睛还有眼泪。我赶紧拿了面纸将它们擦干。

好在爸爸在醒来后不久便可以进食了。他已经没有发烧了。内藏也没有出血。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血压还是低,得靠药物来稳定。



2009年7月15日

今天爸爸已经开始吃得较多了。虽然大多时候他还是很累,可是至少他已经可以看报纸,睡觉的时间也较短了。

抗生素还在继续。稳定血压的药物还在继续。医生说他们会开始减低稳定血压的药物,同时也会观察他的血压。

晚上爸爸已经可以吃饭了。他自从失去胃口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饭了。所以看到他开始吃饭我们真的很开心。只要他有胃口,这样他就可以恢复体力。

我们总是时不时在量爸爸的血压。有时候不能太依赖护士,因为她们都太忙了。

一个人住医院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忧郁的事情啊。所以如果家里有人住院了,即使不能在那里陪他们过夜,可是也应该尽量每天都去探望他们。这个时候的他们最需要爱与关怀了。

我爸爸是那里最幸福的病人了,他每天24小时都有人陪在他身边。



2009年7月16日

在那里折腾了那么多天,我已经快要不行了。我每天都觉得头昏,因为睡眠不足。我多么渴望可以躺在床上睡一个小时。真的,一个小时也好。有时我真的太累了,会想象自己叫爸爸起来,让我在床上睡一阵子。然后我就会因为觉得自己很坏很顽皮而偷偷在笑。

爸爸的胃口恢复了。早上吃下一整晚的粥,午餐吃饭。虽然稳定血压的药物减低了,可是他的血压还是非常稳定。于是医生说他可能隔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中午约了朋友WJ吃午餐。我每天在医院吃马来食物几乎都快要疯掉了。我们到Mid Valley吃面。聊了好几个小时。然后他回公司,而我到茨厂街去。我想到大众书局买一些杂志来看,顺便上网。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妹妹告诉我医生爸爸情况稳定,明天出院大概是没有问题了。太开心了。



2009年7月17日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忙着收拾东西了。虽然医生还未来巡房,可是我想爸爸的血压已经稳定了,没有依靠药物了,出院大概是没问题了。果然,医生来了,说爸爸今天可以出院了。吃了早餐后,爸爸冲凉。我们姐妹俩继续收拾东西。

午餐后,终于听到护士在喊父亲的名字,说是可以到柜台办出院手续。我到药房拿药,然后付钱,下午2点我们离开马大医院前往家的方向开去。

3个小时多后,我们回到家了。好开心哦,回到家里。我们终于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了。

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需要再回到医院做同样的程序,可是我希望爸爸可以舒服的过一些日子,暂时不要再受苦。

Tuesday, July 07, 2009

西藏的梦


2008年12月
地点:松赞林寺,香格里拉,中国。


去年12月的时候,我是多么靠近西藏了。靠近得我以为自己这次一定可以实现我30岁的时候或以前要去西藏的梦。可是后来我并没有。

原因:
1.如果要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规定进入西藏的话,那得花很多钱。最少大概要马币2000.我并不 意花这样的钱。
2. 要非法进入西藏已经很困难,即使我说得一口标准、让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中国人的华语,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去弄一张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身份证来。
3. 我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我与这个梦擦肩而过。

在香格里拉的时候我去了松赞林寺,那个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寺院。当我站在这座寺院的前面时,我真的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在西藏了。

这个小喇嘛我想大概只要5岁吧,可是却顽皮极了。我在他脸上看到一股‘邪恶’的气质。就是那种你被他欺负了一定不敢反抗的气质。我站在远远的一个地方,相机的镜头随着他转。他从这一边走到另一边,然后我捕捉到这艳阳底下他的样子。我爱极了。

西藏这个梦可能我永远都没有力气去实现了。我不知道,我总是有这样的错觉,我好像到那里一趟了。

Monday, July 06, 2009

投票



地点:South Norwood Polling Station

日期:2008年5月1日(劳动节,可是并不是公共假期。公共假期被安排在下个星期一,这样人们就可以有长周末,他们称之为Bank Holiday。)

我在大马从来没有投票过。我虽然在多年前已经登记为选民,可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在外地工作,所以从来没有机会去投票。

在英国,即使你是外国公民,你在那里的身份是个学生、外劳等,你都还是可以投票的。首先,他们会寄一封信每一个住家,然后你可以自行登记为选民。投票日期要来临时,他们会寄一张以上这样的卡片到你家。这样投票当日,你带着这张卡片到投票站就可以了。他们甚至连你的身份都不核对一下呢。(我后来发现我被登记为 Mr,可是我还是可以投票,因为没有人检查或核对任何资料。)

是的,或许你很难以置信,可是我确实在伦敦投过票了。

告别伦敦,一年前。


地点:伦敦Heathrow机场
2008年6月

一眨眼,一年了。真的一年了。时间快得不可思议。
我想我大概不会忘记自己在2008年6月10日告别生活了将近4年的那个城市。那个城市对我来说只有美丽。

我感谢所有一切。要离开,心里是不舍,可是我始终放不下家里的一切。

一年了。我回到这里,除了旅行外就是在家里。还在,我还可以有这个机会陪陪爸爸、家人。

我再次离开马来西亚的时候也是我的爸爸离开我们的时候。虽然我真的不喜欢在这里生活,可是我并不想那天的到来。。

我的房间


地点:33 Grosvenor Road

我常常会想起自己在伦敦的房子。那间房子并不大,可是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花钱买的,也算是我慢慢建立起来的家。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家。

我非常爱这个空间。想念那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刚回来的时候,有时候醒来,还以为自己在伦敦的家里的沙发床上。然后我看了四周,才发现自己并不在那里。

这个床陪了我近三年。那天二手货店的人来将床搬走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难过。我知道这些日子永远都不会重来。我永远也不会再躺在这张床上睡觉。

英国国食


5月2008
地点:Scalloway,苏格兰。

这是我在英国吃过最好吃的鱼柳薯条。虽然样子看起来非常普通,可是却是非常好吃。

我一个人坐在那个餐厅里,看着窗外的海景,吃着美味的食物,觉得幸福得不得了了。

这个地方离我住的Kirkwall大概7公里。每个人听到我要骑脚踏车去的时候都叫我搭公车去好了。我怎么都不听,就是要骑脚踏车去。结果啊,真的是踩得我上气不接下气。这个岛本来就不平,去Scalloway的路上更甚。每次看到山坡我总是要诅咒一番。也好在那条路只有7公里。

嗯······


5月2008年
地点:苏格兰的一个岛上 (Isle of Noss, Shetland)
这个岛不太容易去。一年大概只有四个月的时间是可以让游客进去的。从Bressah到那里还乘坐一个小汽船,天气不好的时候还不过岸呢。那个小汽船看起来一点都不耐的样子。
因为不是旺季,所以并没有太多游客。那艘小汽船坐了6个人,包括船夫(他也是给我们解释所有东西的人)。其中还有一只牧羊狗。两个牧羊人到岛上赶羊去了。一老一少。我。另一对拿着笨重摄影器材的男女。
在开始走山之前,我到厕所里去。一走进厕所马上就看到这张布告。于是在如厕的过程里,我一直都在想什么叫做: really necessary?小便后算不算啊?我穿了裤子,洗手时还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冲水。我真的不知道。不冲水好像很没有礼貌一样,可是冲水的话又很不应该。这里的水得来不易啊。
后来我冲着 'really necessary' 这两个字决定不冲水。走出厕所后遇到那个男的在外面。我多不好意思啊。赶快点头微笑一下就离开。我其实很想知道那个男子后来有没有冲水。
我到现在有时候还会在想自己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对的。

重庆大厦



8月2008
地点:尖沙咀一间茶餐厅

我第一次去香港的时候误打误撞的住进他的招待所。他三十多年前从上海来到香港,辛苦工作了好些年才买下了在重庆大厦的单位,然后就一直营业至今。我很喜欢阿叔,因为我觉得他很可爱,他讲得一口非常不标准的广东话,有时真的听得我一头雾水,可是我还是喜欢听他讲话。

那时候我们滞留香港,两个女子躲在房间里头痛哭。他听得心疼,于是敲门叫我们别担心。说香港的夜景非常漂亮,他要带我们去看。也说他第二天一早要请我们去喝早茶,然后带我们去办理我们的签证。我们累,所以不去看夜景。关上房门后我们破涕为笑。他的广东话逗得我们大笑。
我每一次去香港都住在他那里,也都给他带些小礼物。他当年的热情相助我一直无法忘怀。而他总是坚持要请我喝早茶。他甚至还记得当年我也友人抱头痛哭时住的房间。那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去旅行为的是要看美丽的风景与建筑,可是往往最令人难忘的却是人与事啊。

悠长假期


11月2008年
地点:柬埔寨国际机场
我十月下旬飞往越南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剃光头,在旅途上。后来离开越南了,还是没有做到。在柬埔寨好几天,每天都忙着与在胡志明市时认识的朋友碰面,于是就耽搁下来了。
后来决定要飞往云南了,才说一定要将头发剪短。买了机票的那天,我经过一家简朴的发廊,于是就走进去。语言不通,可是我还是让那个女子搞清楚我到底要干嘛了。
坐在我旁边的妇女一直试着说服我别把头发剪太短,更说千万别剃光头。我要她直接用剃头发的来剃。她不太敢剃。第一次,我看了,说不够短,于是要她再剃。第二次,还是不够短。第三次,终于满意了。我付了2美金后走回旅馆。旅馆的人看了都吓一跳。后来有个男子问我为何把头发剪得那么短,我说热啊。
我头发从来没有那么短过。可是因为要展开为期三个月的悠长假期,所以想试一试。反正旅途上也没有人认识我,更何况三个月后头发应该也长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家的时候。后来不到两个月因为父亲入院所以被逼回家。
父母看了都摇头,说难看死了。有一次去吃面,老板娘问我干吗把头发剪得那么短。第二天我爸爸去那里的时候,她就说你女儿头发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好看。我心想干嘛不自己告诉我嘛,我不会对她怎样的。

我想念我们


9月2007年
地点:爱丁堡的旅馆我的床上


我这次去希腊等地方的时候发现自己特别想念你。看到美丽的风景,有点像我们在苏格拉看到的一样。心想如果你在的话那有多好。
想到你特地来送我机给我惊喜心里就感动。
你来伦敦看我,是一群人里唯一到我伦敦家里住过的人,也是唯一跟我游英国的。
我还记得送你到机场的那个早上。天气突然转凉。送你离开后,我回到空荡荡的屋子,觉得寂寞。
我想念我们一起旅行。

你们再一次结婚,在越南。














Location: Sapa, Vietnam
December 2008

Nicholas and Mariam.
He got a ring from our tour guide Chi and married his wife for one more time.
Nicholas: 'My lovely wife Mariam, I love you and I want to marry you again!'
The most blissful moment in my trip and I was so touched!

撒哈拉情缘




我在土耳其旅行的时候看到很多因为爱情而留下来的亚洲女子。这里的男人与那些为爱走天涯的女子一直让我想起自己在摩洛哥遇到的那个人。
2005年,我一个人到摩洛哥,为的只是三毛心中的那片荒漠。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里遇到一个让我往后都一直都会想起他的好的男子。
我想自己并没有为爱走天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并没有很爱很爱吧。在土耳其遇到Wanda,让我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让我想起三毛。
我想有一天我会回到摩洛哥。因为我想看看荷西与三毛曾经居住的地方。也因为我还想再见他一面。
这个男子让我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样地被疼爱的,即使我们的相遇只是那么的短暂。

给已经步入以及即将步入30岁的我们

你的30岁生日。在新加坡。当然,我们也来了。

因为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在去旅行前就一直为日期伤透脑筋。

在地铁站前。看到你手上拿着我与CY送给你的花,你还是那么漂亮。我在你身后叫你。你转过身惊叫,然后就流泪了。我的眼泪也忍不住。

你们不知道你们在我失恋的日子给了我多少爱与坚强的理由。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动不已。

你知道我爱你们。

我的30岁生日。你们来了。在吉隆坡。

那天我们都说要扮得美美的。这也可以算是我们认识10周年的庆祝。

我记得自己那时候一个人坐在讲堂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我穿了椰子屋‘吓了一跳但是又很快乐’的T恤。PS念了出来。她说看我一个人很寂寞似的在簿子上涂鸦。于是我们成为朋友。成为在学院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真的感谢那段日子有你们与我同在。


曾经(House of small cubes)

曾经的那张床
曾经的那个角落
曾经你飞奔前来紧紧抱住我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曾经你为我蹲下绑我那每次系了又松开又松开的鞋带。

我想起过去不是因为我还想念你,只是因为我的感情世界乏善可陈。只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只是因为我看了一个很感人的短片,而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想,但那也不是因为我以为你是可以给我幸福的人。

那段曾经早就了今天的我。我是快乐的。

我们拥有彼此的年轻岁月

给即将踏入生命另一个阶段的你,

那天听你说你要结婚了,心里真的是为你高兴。
我很开心我们又联络上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啊?可能是15、16吧?我其实忘了我们到底怎么成为笔友的,是因为我曾经在《少年》的那一则‘征友启事’吗?然后你怎么与鲸也成为朋友了?我只记得你非常年轻,非常有才华。

我一直记得那个腼腆的男孩,很努力的为我们介绍你的大学。然后带我们到你的住处,我记得你好像还给美女一本张爱玲。好像是《对照记》还是什么的。我心想你真是一个好男孩,可惜已经名草有主,更何况还小我那么多。

那么多年后,那个男孩长大了。终于要结婚了。我感触良多啊。我们拥有彼此的年轻岁月。从中学时期便开始通信。那么勤劳地写信给对方。信从东马到西马,从西马到东马,这样往返。这样好几年。

我们聊天,虽然你仍然在东马,我还是在西马,可是在字里行间,我还是感觉到你的幸福、兴奋。我真的很感动。我说如果你在西马的话那我一定比你请我出席你的婚礼的。

我知道你会给她幸福的。

云。